第十七章 萍聚(1 / 1)

信封上写着四个字。

井然亲启。

毫无疑问,安晴的笔体。

颤抖的手撕开信封,展开那页纸。

看到开口几个字,牧枫的双眼瞬间模糊。

“小然:见字如面!”

那时候,只有她叫自己小然。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牧枫继续往下看。

“小然,我要跟你说一句迟到了八年的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请原谅我的杳无音信!”

“但我真的没办法,路只剩下一条,我只能这么走,你是了解我的,既然走了一条路就不会回头。”

“别问我为什么,别再跟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想找到答案,都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时候,往往结果才是最痛苦的事情,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我们都长大了,都成熟了,所以你要改变自己。”

“从我发现风情水蜜桃之后,就知道你一直在找我,就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我,何必呢?我们有过一段难忘的甜蜜的岁月,不好吗?”

“记得有一次,我们去KTV,咱俩合唱了一首歌,现在想想,映照的就是现在的我们。”

牧枫的思绪再次拉回到大学,很清楚她说的是哪次,因为只跟她合唱过那一首歌。

萍聚。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的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当时,安晴唱着唱着就哭了。

牧枫抱着她问怎么了。

她说,她好怕,怕失去他。

因为当时的牧枫虽然已经改过了,但他根据之前劣迹斑斑,安晴不相信他只会爱她一个。

读到这里,牧枫轻轻吟唱起来,唱着唱着视线再次模糊。

“我不想我们成为过去,我想和你创造美好的未来!”

八年,辛辛苦苦八年,受尽了人间的折磨,就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然后杀回去,杀到那些人面前,让他们看看。

我们,回来了。

以王者之姿!

再次擦干眼泪,继续读下去。

“小然,以前你都听我的,最后再听一次吧,别找我了,我们已经成了过去!你答应我,别找了,不然…不然我要数数了!”

牧枫缓缓摇头,轻轻说了句不行,你数数也不行。

那时候,每当牧枫不听话,安晴就开始数数。

“三,二…”

还没数到一,牧枫就立马怂了,她要怎样就怎样了。

牧枫之前谈过好多次恋爱,每一次他在两人关系中都是绝对的主导,而那些女友们就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身旁。

可跟安晴恋爱,牧枫有时候就像个孩子,像个大男孩,需要她照顾需要她呵护需要她哄。

他最喜欢把头枕在她的腿上,让他抚摸自己的头。

那时候安晴说了句话,现在变得流行起来。

“我是你爹!”

牧枫只是笑笑,叫了声爹。

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之所以用爹开玩笑,是因为牧枫的娘很早就没了。

“小然,你知道吗?无数个日子我都在怀念,怀念着那些晚上,怀念着奶茶,怀念着红糖水,怀念你给我买的药,怀念我的命令你的执行。能遇见你,我这辈子没白过。”

从金陵回来,牧枫和安晴的关系近了一大步,然而安晴还是那么羞涩,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

然后两个人开始了一段相当于地下情。

牧枫总是开着车拉着安晴去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说说话,聊聊天,抱一抱,他很想亲一亲,可她总是拒绝,他强吻过,她生气过。

到最后,他还是吻到了,她很配合,后来甚至有些主动。

这八年来多少个日子里,牧枫无数次的怀念过那些吻。

真的很甜蜜,每每想到时,他的心仿佛被融化一般。

她喜欢喝奶茶,他说不健康不让他喝,可每次她想喝,一声命令就好。

椰果珍珠奶茶,不要珍珠。

这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她身体不太好,每次来例假的时候肚子特别疼,他就给他准备好红糖水,逼着她喝还要发照片证明。

她肠胃不好,他准备好药,有时候一疼就是一晚上,他就视频陪她一晚上。

害得同寝室的姐妹叫苦连天。

但没办法,牧枫早就给那些姐妹们打对好了,时不时的就一顿大餐招呼。

吃人家的毕竟嘴短嘛。

牧枫在安晴面前,有时候像个孩子,需要照顾,有时候像老父亲,照顾她无微不至。

那一幕幕,往事,再次上心头。

牧枫看着手中的信纸。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冷月。

无处话凄凉。

为什么?

怎么了?

一切就都变了!

眼泪又不觉流下。

八年没哭了,这两天一直在哭。

那种思念就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而来。

回到现实,视线再次投向信纸。

只剩下最后两句话。

“小然,

你若安好,

便是晴天,

若有来生,

必不负你!

今生,再也不见!”

牧枫将信纸小心翼翼的装进信封,点上一支烟,呆呆坐了好久。

老太太抹着泪,就这么一直陪着。

十点的钟声响起。

牧枫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

铁铮铮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

“阿姨!我求您了,告诉我她在哪?”

老太太抹了抹泪,“孩子,我看出来了,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对她最好的人,可是,可是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啊!”

“那你告诉我,她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牧枫追问。

即便她不知道,只要告诉自己一些蛛丝马迹,就一定能找到她。

老太太轻叹一声,“说实话,安晴这些年几乎没回来过,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她做什么,她…她…”

“她什么?”牧枫问道,很明显她想到了什么。

老太太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好吧,孩子,那我就让你死了心吧,她之所以不辞而别,应该是…应该是…被包养了!”

“啊…”

牧枫一声长啸。

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被别人包养?

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当初跟自己在一起,根本不是为了钱,如果因为钱,为什么会跟自己过那么多的苦日子?

井然疯了似的使劲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阿姨,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