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年轻人,年纪轻轻,不知是何人门下,一身横练功夫炉火纯青,刚才受伤状态与自己对战,竟然还能与自己不分胜负,实在是令人惊奇。
“你这横练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年轻,功力竟如此深厚。”王维谷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叶平看着王维谷,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他应当是把自己当成武术高手了,于是回答道:“功夫历来秘而不宣,我师父不让我说他的名字。”
叶平这番说辞自然是考量过的,很明显王维谷不是修真中人,他也没有必要和对方解释自己这并不是武功。
这样一来,说自己有个神秘的师父,编造一下,对方也不会特意去查,就算查了,反正本就是不存在的人,也查不出什么来。
不过他也很奇怪,原来这世间真的存在武林高手,王维谷身手超群,拳法精湛,如果自己不动用剑气,胜负还未可知。
“我明白,令师一定是非凡之人,秦都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枉我在此多年,还自以为难逢敌手。”王维谷感慨道。
“你不是秦都人?”叶平问道。
王维谷点了点头,随后娓娓道来。
原来王维谷是晋西形意拳名门子弟,年轻的时候便随师父来到了秦都市,成为了秦都市武术协会最早的成员之一。
王维谷尤为擅长实战,年轻的时候曾经为武术协会的创立顺利,横扫秦都多个武馆,被人称之为“晋西虎”,最擅长的便是形意十二形中的虎形。
形意拳,叶平听过一点,但了解的不多,据说形意拳是枪法所化之拳术,是很有名的内家拳法。
“可惜了我这徒弟,震海天资卓绝,筋骨强健,对击技变化尤为敏感,本应该是我衣钵的最好继承人,奈何英年早逝。”
王维谷说到了徒弟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悲伤。
叶平明白他的感觉,他曾经遍阅群书,知道传人的重要性。
无论是修道还是练武,想必对于传人的态度都是相仿的,道统和武艺,若是没有传人,必将会断绝。
而真正的传人又是很难被寻找到的,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天资和悟性能够参透传承或者绝技的。
叶平在阅读各种神仙传说,丹道源流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道理,往往真正的传人,都是师父主动去寻找的。
有时候对于修炼来说,寻找传人要比寻找师父难得多。
“节哀。”叶平叹道。
王维谷轻轻叹气,“如果震海真的是意外去世那也罢了,人之一世,祸福难料,意外是避免不了的,但他若是死于不明邪术下,我一定要查个明白。”
“邪术?”叶平惊异到。
王维谷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眼睛对着外面漫漫的黑夜说道:“你听说过移魂术吗?”
“移魂术?”
叶平听到这三个字,莫名感觉心中一阵惊悚,叶平遍读道典,却从未听过这所谓的移魂术。
如果单纯从字面意思上了解的话,这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正道法术,而且,王维谷虽然是武林高手,身手高超。
但也只不过是普通人,他是从何而知移魂术的事情的?
王维谷将眼神从黑暗中收回来,紧接着面向叶平说道:“这是一种民间传说,是我从一个长野区的朋友那里听来的。
在当地的传说中,移魂术是一种乡间巫医所运用的方法,一般是用来驱邪的,就是那些被上身和中邪的村民。
或者换个说法说,移魂术是用来治疗那些精神失常的村民的。用了移魂术,就能恢复正常。”
“这听起来和催眠差不多。”叶平说道。
王维谷对他说的这些话,令他联想到了学校心理保健室的蒋老师,此前曾对叶平说过有关于中医祝由科的事情,还为此发表了一片论文。
在那篇论文中,他详细的描述了祝由科和催眠治疗之间的关系,例举了很多民间案例,再加上大量的资料分析。
不过由于缺乏实验数据和等等特殊的原因,那篇论文并没有评上顶级期刊,也成为了蒋老师心中的一个结。
王维谷的说法,令叶平联想到了所谓的催眠术,可究竟什么催眠术,能够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在不接触人的情况下,就能直接对人的精神造成打击?
而且以他的真实经历来看,那东西更像是某种未知的术法。
“不是催眠。”王维谷说道。“我曾经也这样想过,但那位友人告诉过我一件事,一个他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王维谷的朋友生长在长野区的一个山脚中的村子,那时候长野区还没有并入秦都市,行政名称还叫作长野县。
那时村子很贫穷,耕地也不够,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大家都在考虑如何能过上温饱的生活,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而优势的地方在于,长野县离省城的距离不过几十公里,只要坐上大巴,只用一个小时就能抵达富裕又正在发展期的省城,因此就造成了一个现象。
村中只要到了一定年纪的壮劳力几乎都跑到秦都市来打工,令整个村子成了一个女人村,劳动力严重不足。
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城市生活,可谓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与乡村的穷苦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有些年轻男人赚到钱回到了家里,令家中过上了相对富裕的生活。
而有些人却在城市的生活中迷失了自己,抛下妻子和孩子,成为了一名城市生活中的挣扎者和新的城市人。
没有手机的年代,没有建立联系的条件,即使是几十公里的距离,也成为了天堑。
那一家女人和孩子死在房中,过了十天才被人发现。
第一个发现尸体惨状的人是邻居家的二婶,二婶的丈夫就是赚到钱回家的那一批人,甚至还把二婶带到了城市享福。
正是回乡过节,走亲访友的时候,她发现了尸体。
从那之后,二婶便日日夜夜做噩梦,每次都梦到了有人在她的房间中死去,死状就和邻居家的女人孩子一样。
长此以往,二婶被折磨的不堪重负,终于有一天,她整个人疯了一样,又哭又闹,甚至还要动刀子捅人。
他的老公那里见过这种场面,连夜去县城请回了大夫,却没有任何作用,连大夫的脸都被抓伤了。
这时有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这是中邪了,触了死人的霉头,二婶的丈夫跪在老人的面前,请求老人帮忙,还牵回了一头牛,送到了老人的家里。
老人思索之后,便让自己的孩子进山寻人,在山中一个偏远的村子中找到了一个赤脚医生,这个医生来到现场,只是伸出手,就将二婶直接击晕,醒来之后,病症便除掉了。
赤脚医生治完病就牵着牛走回了山中,还告诉村中的人,他用的是祝由术中的移魂术,能够将人的魂魄平息下来。
“老人的孩子,就是我那朋友的父亲,他也在村中生活,亲眼见证了一切,我在听完他的讲述之后便想到了我的徒弟遭遇的事情。
既然那移魂术有如此功效,又和这神秘人的能力如此契合,想必让人晕死也不难,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那神秘的,施展移魂术的人。”
王维谷说道,再一次将这些事情讲述出来,他的心情仍旧无法平复,毕竟面对着衣钵传人的突然死去,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
叶平听完这个故事,心中也有诸多疑虑,不过此刻不能多讲,对方还正沉浸在悲痛中,此时说这些,不太合适。
于是说道:“这究竟是不是移魂术,我不知道,不过那人和我交过手,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力量,仿佛能隔空干扰人的精神一样。”
王维谷听到叶平的描述,眼中一亮,说道:“那你有没有看清他的脸庞?”
叶平摇了摇头,“那神秘人和我缠斗时,那奇特的力量令我头痛欲裂,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王维谷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我问过多个现场的目击者,他们好像都如同记忆缺失一般,根本记不起来有什么人。”
“还是慢慢查吧,我的朋友也被这神秘的力量刺伤,现在还躺在医院中呢,对了,我们加个微信吧…”
从医院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明时分了,叶平昨夜和王维谷聊了一夜,将彼此所掌握的信息交流了一番。
究竟是不是移魂术,移魂术又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不过根据王维谷所说的那些,叶平至少确认了一件事。
那神秘人应当不是冲着自己的无名残卷而来的。
对方在秦都市活动时间已经有几个月了,又多半是徘徊在酒吧夜店这种地方,上次出现在王湛的家中,正巧碰上自己,应该是偶然撞到。
不过如果按这样子说的话,那么这事情可能就是冲着王湛来的,只是碰巧被自己发现了而已。
王湛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会被这种神秘又危险的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