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岔开话题，对那护士道：“美女，听你这语气，你好像在这里很久了？”
护士回答道：“是的，五六年了吧。”
五六年？
她看着年龄也不大啊？
我又接着聊了下去，想要套出更多信息，结果才聊到这护士今年二十五，重庆人，二零一就到了。
护士拿出钥匙开了门，示意我可以进去了，便带着陈雨向电梯走去。
我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直到她们进入了电梯，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一带，门便关上了。
房间不大，十来个平方，两张床，一个隔开的卫生间，一张小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倔驴穿着病号服，正侧躺在其中一张床上，面朝窗外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到响动，倔驴转过头来，看到是我，立刻眼睛一亮盘腿坐起，道：“呦，什么风把咱们蒋道长吹到这儿来了？”
又见老熟人！
我随意的把包往床上一丢，然后一边脱衣服换病号服，一边道：“倔驴道长好雅兴啊，在这种地方还有闲心看风景。”
倔驴撇了撇嘴，道：“这儿最安全，除了有点儿无聊，什么都好。”
最安全？
我笑道：“我可没看出来啊，要是那东西出现，这里可没地方跑。”
一听这话，倔驴摆了摆手，道：“蒋道友啊，这是哪儿？这是精神病院啊，我们的身份是病人，那门就是防我们的。”
我和他有一话没一话的聊着，忽然感觉病号服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立刻翻了一下，结果翻出了一本和医患陪护手册差不多大的小册子，上面写着《尖山医院护士手册》。
倔驴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手册，连忙对我道：“别看，会掉san值的！”
“掉san值？”
倔驴给我解释说，这是一个网络梗，是sanity的意思，也就是理智、精神正常的意思。
当san值降为零的时候，人就会丧失理智，陷入疯狂，最终成为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我笑呵呵，说：“我不信，普通的一本小册子就能让人丧失理智？”
说着，我就当着他的面翻开了手册。
手册的扉页，同样写着医院介绍，翻到第二页才是手册注意事项。
《尖山医院护士手册》
一、非护士禁止阅读。
二、开始工作前请确认是否佩戴蓝色口罩，蓝色口罩在护士站统一领取，请勿领取其他颜色的口罩。
三、院区范围内务必确认自己佩戴好口罩。
四、严格按照上下班时间工作，请勿加班，任何工作务必保证有二人及以上共同进行，包括进入卫生间。
五、请勿寻找无故失踪的同事，当他们没有存在过即可。
六、请勿在护士站以外的地方就餐，请勿食用自带和护士站提供以外的任何食物。
七、如有闻到腐烂的味道请通知清洁工，请勿私自行动。
八、无条件服从医生提出的任何要求。
九、院区内如有发现佩戴红色手环和未佩戴手环的患者，请迅速离开对方视线范围。
十、禁止保安进入护士站，严禁。
十一、本院负一楼为停车场，负二楼为太平间，请勿以任何方式进入负二楼。
十二、夜班值班人员天亮之前请勿进入停车场。
十三、不要相信清洁工或杂工。
十四、夜班查房时确保自己处于光源下。
十五、夜班时如有听到粘腻的脚步声，请紧闭双眼靠墙蹲下，如口罩保持干燥请等待声音消失，如口罩变得潮湿请立刻前往护士站并按下警报。
十六、如出现头晕，耳鸣，身体忽冷忽热的情况，以上手册全部作废，请立刻丢掉口罩前往楼梯间。
十七、补充，本院只有精神科，没有普外科，任何时间地点看到普外科字样请远离。
倔驴看我已经翻看了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我全部看完后，笑呵呵道：“不是说会掉什么san值吗，我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倔驴道：“大概是命吧。”
虽然他因为这事儿生了我好一会气，但可能是待在这里太无聊了，没过一会儿，他又找我吹牛批了。
我呢，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想问的，通通都问了一遍，倔驴也是在尽量回答我，但我依然能够感觉出，他并没有说完全。
首先我们聊到了尖山医院，倔驴说与其称之为精神类疾病研究中心，不如称为收容所更合适。
我乐了，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倔驴说，这里曾经收容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精神病患者，其中有十个非常奇怪的病人，被关在了五楼的房间，二十年前的事情，就和五楼的病人有关。
二十年前的事？
精开倒是提过，可惜讲述得不够详细。
我又问了很多问题，比方说，现在医院里是否还有别的病人，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哪儿来的，他们在工作以外的时间会待在哪儿等等等等。
倔驴非常耐心地给我解释，但是涉及到“角色”的细节，却是一点儿没说。
倒不是他不说，而是他也不知道。
说到天都快黑了，倔驴才终于有些不耐烦，喝了口水道：“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那么多，总之记住两点。”
“第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能出去的时候，我们会把你带出去的。”
“第二，不要试图揣测别的角色，也不要去看他们的手册。”
“好好好。”
我本来以为倔驴不会给我解释太多，结果这一说就说到了天黑。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然后陈雨和另一名护士推着餐车就走了进来给我和倔驴一人发了一份。
我看餐车上还有大概十份的样子，随口问倔驴道：“你不是说医院里总共就十二名病人吗，除了咱俩还有……”
我忽然想起，倔驴之前提到过五楼的那十个奇怪的病人，该不会这是送往五楼的？
不对吧，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十个病人还活着？
跟着陈雨一起来的那个护士接过话道：“除了你们，其他病人是不用吃饭的，如果你觉得不够吃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