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我正爬着,身后突然就传来一声陈雨的惊呼,紧接着,我便感觉到腰间带子一松,被人拽了去。
我连忙向后看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甚至连剑都抽了出来。
只见陈雨一手拽着我的带子,一边向下滑去,并且顺势给了洪大师一个滑铲,然后一个囫囵就滚到了坑里。
而洪大师本来想接住她,却挨了一记滑铲,肥胖的身躯扭个不停,险些也跟着她一起摔下去,最终一脚跨在了旁边一个矮碑上,这才稳住了身形。
洪大师看清了自己脚下踩着的东西后,吓得连忙收回了脚,我以为他会跪下磕几个头,没想到他只是说了几句无意冒犯,有怪莫怪。
另一边的陈雨可就惨了,几乎是掉进去的一瞬间,我便看到她立刻挣扎着往外爬,但不知怎么的,就是爬不出来。
我连忙喊洪大师,一起合力将陈雨拖了上来。
陈雨一上来就哇哇大哭,说什么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不理我,一个劲儿的哭,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她刚才跟在我的身后时,就是按照我的脚印走的,可是才走了两三步,忽然觉得脚踝处一阵冰凉,然后就觉得使不上力力气,滑了下去。
我先是看了看滑下去的路径,脑海中飞快的计算,发现如果不是洪大师挡了那一下,陈雨就不是掉到那无名碑的坑里,而是直接滚下山坡了。
接着,我又看了看她的脚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她裸露的脚踝处,一个深青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这是遇到鬼了!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愤怒,恨不得将这山里的每一座坟都给它砸了。
传说啊,活人夜里经过坟地的时候,需要带些纸钱,沿途撒一些,作为买路钱。
这是为了防止遭到些不讲道理的鬼魂愚弄,类似鬼打墙或者吃土跳河,平白无故被害了性命。
我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别人用来愚弄人的小故事,毕竟谁闲的没事儿半夜走坟地啊。
没想到,真给我们遇上了。
我们这一次来得急,别说纸钱了,是一个纸角儿都没带,所以肯定没法儿买路。
而且,我他娘的是道士啊,现在的鬼这么猖獗的吗,半路出家的道士就不值得被尊重吗!
一方面是陈雨确实哭的伤心,一方面是我确实越想越窝火,索性掏出了三支香,点燃后朝着四方拜了拜,道:“小子无意路过此地,随身并未带些买路钱。”
“今日有要事在身,实在拖延不得,恳请诸位行个方便,日后必来还愿!”
说着,我便在地上搓出来一个土堆,把那香插了上去,又从包里取了些糯米,口中诵了净身咒,用符纸贴住,再用腰间布带缠好。
做完这一切,我再转过头去看那三炷香,发现那香不知何时已经烧成了一长两短。
俗话说,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会造成三支同时点燃的香会燃烧成两短一长的样子,但是很明显,这地界儿的东西已经愿意放过我们了。
于是,我便立刻催促着上路。
这一次,洪大师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垫后,而陈雨因为使不上力,被我用道袍裹在了背上。
之后的道路比顺利了很多,我们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除了下到山脚时,洪大师踩到了一坨狗屎。
洪大师一边骂晦气,一边在路牙子上搓掉狗屎,而下了山后,陈雨的身体便恢复了一些,但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把道袍还给我了。
我们一路向着记忆中孔明灯所在的方向前进,很快便来到了中敌台的附近的一座小山下。
孔明灯,就是落在了这座山中,具体什么位置就不清楚了。
洪大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罗经仪,招呼着我们跟着他走。
这玩意儿呢,就是俗称的罗盘,它主要由位于盘中央的磁针和一系列同心圆组成,每一个圆圈都代表着中国古人对于宇宙系统中某一层次的理解。
罗盘上各圈层之间所讲究的方位、间隔的配合,也暗含了“磁场”的规律。
我只知道这么多,具体怎么使用,抱歉,不会。
我们跟着洪大师,洪大师跟着罗经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山中。
经过我们一路上的耽搁,现在时间已经十点出头了,我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虽说子时才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但这毕竟荒郊野外,保不准僵尸提前起床呢。
这座小山很快便被我们走完了,可是除了个别地方罗经仪乱转以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
洪大师早已气喘吁吁,此刻直接把罗经仪放到了地上,呸道:“什么鸟盘子,一点儿用没有!”
我盯着罗经仪看了看,安慰他道:“兴许是这山里磁场有异样,扰乱了方向也说不准。”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没有看到孔明灯啊!”
我们几乎把整个山都转遍了,愣是没有找到孔明灯掉在哪儿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雨忽然开口道:“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去。”
“嗯?”
我疑惑地问道:“是哪儿?”
陈雨就道:“藏兵洞。”
我还想接着问下去,洪大师一拍脑门,道:“我靠,是那儿!”
这一下,我更加疑惑了,这个藏兵洞,到底是什么地方。
洪大师快速的给我做了一个小科普。
说是这中敌台啊,又名点将台,据说这藏兵洞就在点将台山下,直通滁州的琅琊山后,历史上曾经两次留名,都和姓韩的有关。
在1982年时,地方政府做文物普查,当时的干部们在当地老人的指点下,就找到了那个洞。
东门镇曾经有过记载,有位老人下去过,说下去的时候一人在上拴绳,一人系铃铛下去,铃铛一响,上面的人就要赶快把人拉上来。
只可惜,当时那位老人并未太过深入,回来后的描述也只有“洞内很宽,可四马并行,但太深、太冷,可见死人骸骨,马匹残骸,便不敢再进”这么短短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