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驱魔师都有自己拿手的道具和法宝。
对于友哥来说,糯米就是他最亲密的小伙伴,之前就说过,这东西可以让鬼怪产生十分舒适的感觉,类似猫薄荷对于猫,进而可以让对方放松警惕和防备,营造一种相对轻松友好的交流氛围。
但是从另外一方面而言,经过一些特殊加工的糯米,又能对鬼怪产生比较大的制裁和抵抗作用。
就好比这些被黑狗血浸泡过的糯米…
至于这是什么道理,林家俊问过,友哥也说不清,只说是祖传的。非要解释,可能有点类似用耗子药泡过的提拉米苏,人类对正常的提拉米苏是喜欢的,但若是用耗子药浸泡过后…
友哥抽出几张黄纸,双手非常灵活的折叠出一个个扁平的三角形,挨个在桌上放成一排,然后又挨个拿起来,挤出一个口子,在里面撒了一些用公鸡血浸泡过的糯米,最后用胶水封口,交给今天去的每个人,让大家贴身收藏好,这样可以有效避免猛鬼上身。
人手一枚拿好,友哥又很罕见了换了道袍,飞机带着一起来的四个小弟,抬着桌案贡品,一行人有些浩浩荡荡的出发,再次来到水潭边上的时候,已经是是夜里12点半了。
夜晚的温度本来就比白天低,山里的温度又比城市低,再加上面前一个这么大的水潭,人站在边上,绝对不是什么凉意扑面而来,而是刺骨的寒冷,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冰天雪地的冬天,港岛处于南方,人普遍不耐寒冷,这种温度下,都不用有什么鬼,多站一会就会感冒着凉不舒服。
友哥吩咐将祭台在水边找个块还算平坦的地方摆好,上面依次摆放供奉好香烛、神牌、猪头瓜果二荤素、桃木剑、招魂铃,左边是一碗没有跑过黑狗血的糯米饭,右边则是一叠临时画的符咒。
然后只见他点燃香烟,双手捧起小孩手臂粗细的一炷香,冲着湖面深深一拜,插在香烛台上,手里抄起桃木剑,另一手拿招魂铃,脚踩七星步,开始了做法。
和电视电影里非常相似,只见他摇头晃脑,双手好似左右互搏一般,一手比划桃木剑,一手晃动招魂铃,两只手却各干各的,丝毫不相干;
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好像唱歌一样,却谁都听不懂,发出奇怪的音节。
强伯和楚人美关系匪浅,此时又紧张又忐忑,一方面希望楚人美出现,解决掉这只为祸多年,现在还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鬼怪;另一方面,又有些同情楚人美,毕竟就算不提他小时候受过楚人美的照顾,仅仅这么多年以来,两人一直“相识”,都算是邻居了,担心楚人美魂飞魄散,所以就跪在供台后,一直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的在祈祷些什么。
这次来的三个女人中,林家俊只允许李睛彤跟来,她则在一帮古惑仔的保护中,紧张又兴奋的盯着湖面,为她的新闻稿、鬼故事准备素材。
飞机和左手两人,倒是神情差别很大,飞机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这些神神鬼鬼,此时面露明显的不耐烦,若不是师爷苏的吩咐,恐怕他都不愿意乖乖走这一趟;
左手却是紧紧的握着友哥给的狗血糯米纸包,双目圆瞪,一脸的期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友哥在河边手舞足蹈了快有十分钟,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发问,眼睛却都顶着湖面。
友哥神情有些凝重,摇了摇头。
“搞不定”林家俊问。
“不是。”友哥摇摇头,喘了一大口气,扶着桌子说:“妈的,太久没有锻炼,身体真的不行了,才做了十分钟,就喘不上气,腿脚有些发软,我先休息一会。”
说着,伸出一只手;“阿俊,拿支烟来抽一下。”
林家俊:“…”
左手李睛彤等人:“…”
“喂,你们这样看着我做咩啊,它是鬼,我是人,人是会累的嘛,这种七星步很复杂的,非常消耗体力,不信下次教给你们,你们自己走一走就知道了…”
友哥正在絮絮叨叨,为他的无厘头行为进行辩解,忽然浑身一颤,双瞳一下子变成了一片荔枝颜色。
“靠!”
靠的近的林家俊和左手都下意识破口大骂一句,妈的,搞来搞去,居然第一个上友哥的身?
不是说,糯米搞得定吗?!
就在此时,一个靠字刚说出口,还来不及吐槽更多,友哥浑身又是一阵颤抖,雪白的眼珠像是翻牌一样,又翻成了正常色,
紧跟着,又是白色,又是正常…短短两三秒内,几次变化,最后定格回正常的颜色。
“怎么回事?!”林家俊问。
“出来了,大家小心!”友哥刚说完,林家俊只觉得一股阴冷潮湿,还带着浓浓腥臭味道的水气,将自己从头到尾笼罩住,
明明可以看见听见,可是却好像被封印在了一个躯壳之中,和现实世界隔开,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自己的精神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胸口位置陡然传来滚烫的温度,狗血糯米似乎起了作用。
同样的,在外人看来,林家俊的眼睛也是翻来翻去,来回几次,又变成了正常。
“喂喂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一个个…额…”左手还未说话,眼珠子又开始翻。
接下来大概两三分钟时间里,在场的人就像在参加接力模仿秀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翻白眼,然后又恢复正常,
一开始,围观群众还十分紧张,大吵大嚷,到了最后那几个人,大家都快麻木了,友哥甚至还有闲心,真的从林家俊那里要来一支香烟,轻松的蹲在地上吸了起来。
“我靠!这女鬼这么执着啊?难道一定要试过所有人才满足?”左手也点了一支烟表示自己很镇定,不过微微颤抖的手,多少出卖了他。
“能变成鬼,本就是因为执念深重,它又在这里存在了几十年,你说它会不会执着?这种存在啊,都是偏执固执到了极点,若是用这种精神去做科学,港岛早就拿好多诺贝尔了。”友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