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尴尬的沉默。
还是洛业先打破了沉默,
“友哥,女鬼要生辰八字我可以理解,肯定是要害林警官,可是,为咩还要call机号码呢?难道降头术都已经这么先进,可以通过寻呼台直接下?”
“当然不可能,你以为是电脑病毒啊?”
友哥想了想,说:“灵体,一般会残留有生前的某些鲜明性格特征,并且会变得极端化。根据洛先生你的描述,这只女鬼,应该…比较好色?”
洛业扶着腰子,心有余悸的说:“何止是好色,简直就是色中饿鬼,幸亏我之前天天吃补药,不然都不用等那个神棍下手,光是这只女鬼就能要我的命啊!”
“这就对了!”
友哥一拍大腿,仔细盯着林家俊的脸,认真的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阿俊长得太靓仔了!”
“吓?”洛业一愣。
友哥耐心的解释:“就像你们,在酒吧看到靓女,会不会要人家的号码?一定会的嘛!既然是只女色鬼,找阿俊要号码,有什么好奇怪的?”
洛业:“…”
林家俊耸耸肩,他就从来不干这种事。
都是靓女主动给他号码。
洛业想了想,疑惑说:“不对吧,她如果垂涎林警官的美色,直接推到不就可以了,为咩会客客气气的在一起谈人生呢?按理说,在梦中,林警官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吧?”
最初做梦,他也感觉和戴波波关系进展太快,有点羞涩,半推半就过,
不过戴波波根本不管他的感受,完全是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我愿意。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友哥又开始抠脚思索。
这个问题,超过了他的专业范围,也超过认知范围。
“喂,两位,你们分析了半天,是不是可以让我这个当事人讲两句,毕竟,在这种事上,我可能比较有发言权。”林家俊说。
“那你怎么看?”友哥问。
林家俊想了想,问:“你们追过女生吗?哦不,严格来说,你们被女生追过吗?”
友哥和洛业都紧紧的抿着嘴,不回答,
感觉有被冒犯。
但是,也有点懂了。
这就是舔狗和冰山的待遇差别。
天天收到‘呵呵去洗澡’的人,偶尔一次收到‘你在干什么’,肯定会惊嘛,
接下来,人家让你买包就买包,让你陪着去医院就去医院,还会激动的在‘父亲栏’签下自己的名字,觉得天降大任,我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女生!
这种情况下,人家怎么可能顾忌你的感受?管你愿意不愿意?
反过来想,换个角度,调整一下姿势,
懂了,
为咩女鬼会老老实实,甚至可以说是‘扮做贤良淑德’,陪林家俊聊快两个钟头的人生和文学,这就说得过去了。
“那你到底有没有给她你的号码和生辰八字呢?”
友哥决定转换一个话题,重新回到他的专业上,用很权威的口吻说:“若是有了你的生辰八字,对方随时可以对你下手。”
“当然没有,每天都会遇到女人找我要生日和号码,若是每个人都给,我岂不是要忙死?”
“哦哦哦,那就好。”
“不过,最后告别的时候,见她依依不舍,有些不开心,我习惯性的说了一句,下次请你饮茶。”林家俊又说。
洛业眨了眨眼睛,觉得脑子有些短路,
明知道对方是鬼,还敢说这样的话?
友哥神情一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阿俊,这次你麻烦大了,有了你这句话,她甚至都不需要降头师出手,随时就能来找你啊!”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林家俊说。
“怎么不至于!洛先生做梦,是因为对方施展降头术,我可以以术对术,而你一旦说过下次再见之类的话,那个女鬼进入你梦中,纯属你们你情我愿。就好像,买卖人口,逼良为娼,警察可以管;那你们自愿的约开房,警察怎么管?”友哥反问。
“不一定吧,如果给钱了,警察就可以管。”林家俊很职业的说。
“反正阿俊你记住,如果她再来,你无论如何也要继续扮冰山,一定不能让她得手,否则会更麻烦!”友哥叮嘱说。
“哦。”林家俊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反正平时他就是这个状态。
刚说完,电话就响了,肥波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友哥出手破法之后,降头师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连夜逃走,肥波和周星星已经跟踪降头师到达元朗乡下,问林家俊何时来,动手抓人。
“友哥,我要动手抓人,万一对方有邪术,你能不能搞定?”抬头问友哥。
友哥想了想:“这个降头师被我轻易从梦中驱赶走,能力应该不强。我现在只担心你胡乱朝女鬼许愿,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外人真的好难干涉的。”
“放心友哥,你只需要负责搞定降头师,女鬼的事,我来办。”林家俊说。
元朗某处,
铁皮屋中。
十方一阵心绪不宁,不安的走来走去。
就在片刻前,他施放降头,竟然没有得到戴波波的任何回应,
甚至,连他想要进入梦中看一看,都被戴波波果断的拒绝。
降头术,有着很严苛的限制,这次降头过程,并不是他主动施展,而是戴波波先通过肢体接触入梦,他以降头术来配合,
所以,他想要入梦,反而要进过戴波波的同意。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但是,以前戴波波对他言听计从,根本不可能拒绝他。
开玩笑,若是小鬼可以随意拒绝主人,那降头师岂不是一个个都死无全尸?降头术还怎么能流传至今?
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降头师,被自己小鬼反噬的例子很多。
越想,越觉得不安,
双手掐诀,召唤出了女鬼戴波波。
阴风吹起,一身白衣的戴波波毫无预兆的出现,
可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就乖巧柔顺的趴在他腿上,露出依恋神情,
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泛着一双惨白的眼睛,出神发呆,若有所思。
“波波,波波?”
十方叫了好几声,戴波波都没有搭理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发呆。
铁皮屋里的空气,渐渐的寒冷了起来。
看着戴波波的反常行为,十方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
他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咽了口口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到戴波波身边,
温柔的问:“波波,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