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贤承认自己偏心了。
但这种偏心是暂时的。
毕竟林小贤总觉得亏欠学习委员。
虽然严格来说，他找了三个女朋友，这本身就对每一个女朋友都是一种亏欠，可周佳给林小贤的感觉却是在成为女朋友之前，自己就已经亏欠她了。
所以在沐长卿回房睡觉之后，林小贤还一直没睡，而是跟周佳缠缠绵绵煲了一两个小时的电话粥，比今晚上跟其他两个女孩子聊的时间加起来都要多。
对于第一次沉湎恋爱的学习委员来说，这其中的一分一秒都是极其珍贵，一点儿都不嫌腻的，听着手机听筒里他那些甜言蜜语没断过，周佳甚至都有些心疼他的嗓子了：
“坏人...你累了没啊...”
“本来不累，你一叫我坏人，就累了。”
“可你本来就是坏人...”
“你不也说过你自己是坏女孩吗，坏女孩就是要配坏男人的，我就是因为你才堕落成坏男人的，怪不得我。”
“...哼...”
学习委员的小声哼哼带着一丝冷笑般的独特味道，本来想嗔他两句的，却又听到听筒里传来林小贤大口喝水的声音，少女的心儿一软，一张嘴又变成了关切：
“聊了好久了，去休息吧。”
“呃...不好意思啊...每次一和你说话就上头，一不小心就让你嫌烦了...”
“林小贤，你再故意说这种话惹我着急生气，我就真的不理你。”
学习委员逐渐熟悉林小贤的套路了，板起强调揭穿他的小心机。
这才哪到哪啊，林小贤明明知道她巴不得耳边一整晚都是心上人的声音，历尽不可思议的艰难之后才分到的初恋男友所说的情话，她肯定是怎么也听不够的，可这坏人就是要故意说些这种话，非要让她有一点儿小难受和小委屈才心满意足似的。
“打个电话都要欺负我...林小贤，你不只是坏人，应该是大恶人！”
“唉，其实坏人没有越来越坏，而是你越来越冰雪聪明，骗不到你了啊...”
林小贤脸皮很厚，被揭穿也大方承认，没法子，欺负学习委员只有0次和无数次：
“佳，说实话...我真的好想欺负你...”
林小贤的语调从方才的轻松恬淡变的格外温柔和深幽，让学习委员的心间一下就记起他欺负自己时的那种特别感觉，双腿忍不住并拢了一些，心跳也快了几分，隔着手机也都忍不住脸红了：
“大晚上的，不许你瞎想。”
“啊？可是...”
林小贤心说这事儿可不就是晚上 才爱想嘛：
“佳，你难道...喜欢白天挨欺负...”
“谁喜欢白天...不对，谁喜欢挨欺负了！”
“你啊。”
通过呼吸声林小贤都能想象到，学习委员此时抿着小嘴一脸羞不可遏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得寸进尺：
“佳，其实...我这会儿就想出来欺负...不是，见见你...喂...喂？”
嘟嘟嘟——
周佳挂掉了电话。
好吧，毕竟学习委员还没有挨过真正的欺负，以后习惯了就好，日子久了，说不定还会忍不住主动叫林小贤去欺负她。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眼下，林小贤的喉咙是真的好渴。
学习委员是个很好很耐心的倾听者，少言寡语，像一朵摆在床头安安静静的小花。
所以两个小时，几乎都是林小贤一个人在可劲儿地bb，除了聊今晚聚餐的事情，还说了很多哄女孩子的花言巧语，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几乎掏空，嗓子也冒烟儿了。
虽然手里有，但这玩意儿是甜的，喝多了会越喝越渴，所以林小贤还是下了床，准备去厨房倒一杯经典白开水。
吱呀一开门，林小贤就看到林小书的卧室从门缝里透着光。
“不是吧？还没睡，这精力赶得上我了都...”
是妹妹受惊睡不着所以在和小姨聊天吗？
林小贤蹑手蹑脚，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一听。
“小书你...问这个干嘛...”
沐长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林小贤比一般人要耳聪目明，听的清清楚楚，听到小姨有些吞吞吐吐的。
“小姨，你就说你有没有过嘛...”
小书的声音也紧跟着，与其说有一点撒娇，不如说语调中带有相当的困扰。
“当...当然有啦...小姨是成熟的大人，大人都会...都会那个的...”
沐长卿的声音莫名发虚。
“可是成熟的大人是有自控力的，就不能...忍住吗？”林小书在追问。
“可以是可以，但或许...偶尔有不想忍的时候呢...”
“什么时候？”
“比如...比如像你一 样看了很恐怖的动漫之后，应该就会忍不住...那个了吧...”
看了恐怖动漫之后？
林小贤听得一头雾水，而后眼睛一亮，有些恍然：
难道是小书尿床了？
“那小姨，你那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哈！？...感...感觉？就还...还行吧...”
“还行...小姨，难道你经常那个吗？”
“才没有！”
尿床就尿床，还感觉？
这有啥好交流的！
林小贤很震惊，以至于稍微走了会儿神，结果这一走神的功夫，林小贤腿麻了，垫了垫没掌握好重心，手在门上刮了一下，立刻引起里面两人的惊觉：
“哥！”
“小贤！”
两个人直接试探地喊着林小贤的声音，毕竟这屋里除了她俩就只有林小贤了。
林小贤当然不能答应，尿床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偷听妹妹和小姨交流尿床经验更不光荣，于是他马上学了两声猫叫，把锅甩到正在客厅日常偷鱼干的团团身上。
“喵...”
学完猫叫林小贤赶紧回卧室，轻手轻脚关门上床，而沐长卿还有点儿不放心，起床开门看了下，看到林小贤的卧室门关着，也没有灯光，这才真的放心下来，继续回去商谈外甥女的烦恼。
“小姨，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今天...第一次那个了...”
“...小书...”
“我不想得，可是那个动漫真的太恐怖了，我没忍住...小姨，我现在是不是不干净了...”林小书的声线有些呜呜咽咽的，既委屈又害臊。
“绝对没有，小书你别乱想，小姨当年...第一次的时候，也...也这样，很正常...”
“真的吗？”
“嗯...真的...”沐长卿点头，但是眼睛却老盯着被子角。
林小书看小姨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经验，却又一点儿不从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样子，所以担心两人的谈话并不在同一频道，咬了咬唇小声确认：
“小姨，说了半天，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个是什么吧？”
“知道知道，你继续...”
“那你说出来。”沐长卿的眼睛还是不敢看着自己，林小书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