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没有打算欺瞒璇儿,无声的回答,早就表明了她的猜测。
其实他也考虑很久,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拦下,但思索良久他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知殿下。
无论如何,在殿下的心中,梁绾她永远是首选。
如今四殿下和殿下一路同行,若是此时四皇子出手,最起码能让殿下有个心里准备。
坐在一旁看过去,其实她早就感觉到不对劲。
小白前来寻她,又带她来灵川,这本就是一个奇怪的行为。
别人不知道,但她是清楚的,算算日子殿下的旧疾怕是要发作了,这个时间段,小白是绝对不可能离开殿下半步。
然而却在这种紧要关头提出这个建议,再加上梁子前往灵川寻找云城图,她大概便能猜出殿下的意图。
很明显就是希望用她来抵消众人对其的猜测,以保全梁子。
如果是褚姨这般做,倒也是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太子殿下,那么…
她就只能大胆的猜测太子殿下一定和梁子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想到这,缓缓开口,“小白,我若问你,你可诚不欺我!”
拿着汤勺的手顿了顿,然后将其放下,笑着看向她,“我何时骗过你。”
欣然一笑,是呀!他何时骗过她。
“太子殿下,对梁子…”
抬眼看向她,若是能让梁绾知道殿下的心意也不算不上是一件坏事。
“如你所想,在殿下心中梁绾便是第一人。”
“算算日子,想来有十一年之久,算得上是年少情深,殿下恐给她带来危险,故而一直不敢有所靠近。”
没有想到这么久,太子殿下是知道些什么吗?十一年…
那个时候梁子应该是…七岁!
七岁?两年前!宁璇一下子想到了,原来那个人是太子殿下。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能说的通。
那么褚姨是否知道?这一切褚姨又处于什么角色之中?梁子可知?
不过…
看着她眼中的惋惜,白晔有些奇怪,璇儿是否是知道些什么?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是君和臣。”淡淡地说着,很显然她在为太子惋惜。
此时俞州:
虞澈的额间出现点点细汗,苍白的皮肤,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浑身如同被万蚁所撕咬。
闭上眼如同浸入寒泉之中,寒气入体,所到之处,皆结上一层薄薄的冰沙。
他连忙调整气息,将衣襟拉开,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
但更令人害怕的是,胸膛之上布满了黑色的线条,一直从腹部延伸至心脏处。
血脉喷张,青筋凸起,显得格外吓人。
隐约能瞧见腹部上的血管之中像是钻进一只“虫儿”,沿着血液流动的方向,不断爬至心脏。
仿佛将要撕咬着那美味可口的“食物”。
他连忙咬紧牙关,强行运功,誓要将这寒毒压制下,颤抖不稳的手,如寒铁一般冰冷,缓缓伸入衣袖间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服下。
他寒毒缠身之事,除了他们几人,再无他人知晓。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它开始产生药效,渐渐地身上的黑线在不断地消失殆尽。
药性极强,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故而小白一直不许他用此等药,但如今…
他无力地趴在书桌上,寒毒,它已经困扰他十一年之久。
每次的发作,他仿佛就像是在地狱徘徊一回,然后再无情的被人拽回,周而往复,生不如死。
这样子的痛苦,会一直纠缠他往后余生,可他不悔,反而庆幸这是他一生之中做过最对的事情。
就在这时,鹰雕飞了回来,停在他的书桌前,他如今浑身无力。
整个人处于虚脱的状态,但他还是强撑着自己,“樱歌,过来!”
鹰雕飞到他的身边,仿佛发现他的异常,用着自己的头,轻轻拂过他苍白的脸庞,像是安慰着他一般。
对它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将信条取了出来。
缓缓将信条展开,看着信中的内容,他的手不知觉地收紧,将信完全捏在手心之中。
一瞬间气血攻心,鲜血喷涌出来,摊软在书桌上,樱歌极其聪明又通人性,连忙拍打着翅膀,围绕在他的身侧。
鲜红的血迹点染着他苍白的嘴唇,缓缓抬手将唇上的血迹擦尽,然后拍了拍它的头,安慰着它。
王家!很好!
他不知道绾绾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是如此行径,就是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绾绾不知道四哥如今盯上她,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不明白四哥到底要做些什么,仅仅只是为了对付他,还是说四哥的目的是…玉玺。
转而又摇了摇头,不对,四哥如此聪慧岂会猜不出是父皇下令查找玉玺。
依照四哥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如此冒进。
不管四哥到底要做些什么,绾绾是绝对不能再呆在云阳院,他必须阻止四哥前往灵川的行动。
收到自家公子的消息,让他在后巷里等他,他半信半疑的走上前。
他的确有些怀疑,要知道公子从来不会让他在这里等他。而且他什么时候时间这么短了。
当他走进巷子之中时,却发现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但是看着背影却并不像他家公子。
他便立刻感觉到不对劲,想要转身离开,却在这时发现身后竟然出现一个人。
萧穆笑着看着他,“你这是打算去哪?”
不断地向后退却,当后背靠在墙上之时,他才在隐约的灯光之中,看见角落里好像躺着一个人。
这是…王权御…
当他看清楚人脸时,心中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顾然走上前,双手环抱,靠在墙的另一侧,面对着他,如此这般他才看清楚来者的样貌。
顿时有些吃惊,因为那人…
就是和他家公子争人之人,难道公子他…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揣测。顾然打量着面前得人,缓缓开口,“你和红衣是何关系?”
当再次听见红衣二字,他衣袖下的双手突然紧握,眼中的恐惧一瞬间消失不见,“你们是什么人?和红衣到底有什么关系?”
嘴角勾勒一个笑容,看来小傻子分析得没错,“画在哪?”
眼中突显警惕之情,后脚明显后移,看着顾然的眼睛,开始不自觉地转动起来。
看来唐宿的确知道画在哪里?轻声一笑,当真是不打自招。
“是你们害的红衣。”他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情,手中竟然出现一根银簪。
他突然横跨一步,一跃而上,想要打个他措手不及,但是他也太小看凌闻阁阁主的实力了。
侧身而躲,抬手便将唐宿手中的银钗打落,一脚将他踹开。
应声倒地,离他数丈远,萧穆都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一个柔弱的书生,哎!顾然这人阴晴不变,最讨厌别人碰他,而且他今天的心情可是非常不好。
可怜的唐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