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怎么做?”徐晓蕾问道 “明天我准备带上刻刀,在每个纺车花朵处,多刻出些蕊丝,把经纬度坐标的标记毁掉。这样的话,纺车中的秘密将石沉大海,再也不会有人发现了。”
“你有把握,和之前的蕊丝,刻的一模一样吗?如果不一样的话,万一被人察觉,就得不偿失了。”徐晓蕾问道。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估计当年罗玉和郑旭为了安全起见,把陪人察觉出其中的秘密,纺车上的蕊丝是不同的人刻的。即便我刻的不完全相同,也不会让人怀疑。
只是,这么做的话,赵玫一定会发现。因为纺车这件事,赵玫没事就到我办公室里,让我跟她去美国。以前的话,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现在有了纺车这件事,我也只能与她耐心周旋。樱子现在对赵玫已经有些不满,我还得哄着她来。”耿直无奈道。
“这件事,别说樱子,我也不高兴。你、我、樱子三个人现在这个样子,是一步一步赶的,不高兴也没办法。要是再有个赵玫,那是绝对不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了,知道吗?”徐晓蕾带着怨气说道。
“知道了,还有二十多天,咱们就成亲了。赵玫是外国长大的,不会做小的,估计过些时候她就不会再提了。”
“那也不一定,万一她学樱子这样,要求你单独和她去美国成亲,你该怎么办?现在赵玫手中有了你的软肋,不像以前了。”
“可我真的和她没什么。”耿直无奈道。
“可你也不讨厌她,不是吗?之前对于樱子,你也这么说的,现在呢,都有孩子了。这一回我要正式对你说,和赵玫,不行,听懂了吗?”徐晓蕾一脸严肃说道。
“晓蕾,你放心吧。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她相处了很长时间,我也没和她怎么样。现在有了你和樱子,我更不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的。”
“那可不一定。樱子说的没错,那时候你就是个毛头小子,哪知道男女之事这么舒服。现在不一样了,该享受都享受到了。保不准想换个新鲜的。行了,我也困了,睡吧。”说着,徐晓蕾钻进了被里。
耿直见状,顺手把屋子里的灯关掉,靠着徐晓蕾身边躺了下来。
通讯公司,耿直办公室。
早上,耿直拿着中村樱子的批条,去情报处仓库将扣留的四辆纺车搬进了自己屋里,顺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耿直掏出准备好的小刀,在纺车锭杆的花朵上,开始雕刻起蕊丝来。
耿直并没有专门学习过雕刻,不过小时候练习飞镖,为了保证手腕的稳定性,师傅崔久经常让耿直拿着刻刀,在木板上雕刻花纹,以练腕力。
日积月累,腕力练出来了,雕刻手艺也练了出来。
耿直拿着刻刀一下一下雕刻起来,快到中午,四辆纺车全部处理完毕。每个花朵的蕊丝数都多多少少做了些改变,再没有人能够通过锭杆上花朵的蕊丝数来发现其中的秘密了。
耿直直起身来,将桌子上的木屑收了起来。这时,办公室传来了敲门声。
耿直走到门前,问道:“谁呀?”
“我,赵玫。”门外传来赵玫银铃般的声音。
见耿直打开门,赵玫问道:“大白天的,怎么还关上门了。”
说着,赵玫走进了办公室。
看到耿直桌子上的四辆纺车,问道:“怎么?中村樱子让你来保管这四辆纺车了?”
“不是,沈君如顾问通过满洲国外事办向远东司令部要回了这四辆纺车,暂时在我办公室放着,明天我就给她送去。”
“原来是这样。”赵玫细细看了看纺车,应声道。
耿直知道,赵玫过目不忘,再让她看下去,一定看出自己动了手脚。
于是问道:“赵玫,找我有事吗?”
“耿直,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四辆纺车你动手脚了吧?”
“我,我…”耿直心头一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是怕日本人也看出来纺车里的秘密,是不是啊?”
“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耿直正声道。
“那…能告诉为什么吗?”
“赵玫,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耿直想想说道。
“行,你不想说,纺车的事我就不问了。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和晓蕾成亲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上午,全情报处都传开了,我当然就知道了。你和晓蕾也不吱一声,是不是太见外了?我问你,这两天我跟你说的,跟我一起去美国,你想的怎么样了?”赵玫盯着耿直问道。
“赵玫,我和晓蕾马上成亲了。樱子也有了我的孩子,咱们不可能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在国内爱娶谁就娶谁,你跟我单独回美国举办场婚礼,不就行了。中村樱子可以这么做,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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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玫,强扭的瓜不甜。何况,像我这样已经有了两个女人的,不值得你喜欢。”耿直说道。
“我不管,这回我是铁了心。凭什么中村樱子行,我就不行?她不就是把你勾引上床了吗?现在又奉子成婚,为什么你会要这样的女人,却看不上我。”赵玫埋怨道。
“赵玫,对不起。”耿直不知道该如何向赵玫解释,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她中村樱子是女人我就不是了?耿直,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了。你娶徐晓蕾,我祝福你。你要是娶中村樱子,我不干。”赵玫怒道。
“赵玫,我,我怎么跟你说呢。”耿直心里清楚,现在不能和赵玫闹的太僵。否则,她真要是恼羞成怒,把纺车里的秘密公开了,那得到清宫宝藏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了。
“我不管,这回,你跟我说什么都不行。她不就是跟睡觉了吗,她能,我也能。我是你从流氓手中救下来的,没有你,三年前我就让那帮流氓玷污了。我赵玫身子干干净净,长得也不比其他人难看,你想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给你。”赵玫一字一句道。
“赵玫,我不值得你这样的。最美好的东西,应该留给能和你白头到老的那个人。”耿直放缓语气说道。
“什么值不值得的,我在美国,那边的人十五六岁就懂了男女之事。只是,我不想而已。告诉你耿直,我的身子就是你的了,你愿意要得要,不愿意要也得要。”
“赵玫,我…”
“你别说了,我也不想听。你放心,纺车里的秘密我是不会和其他人说的。不过,我说的话你也别当成耳边风。”说着,赵玫起身离开了耿直办公室。
见赵玫离开,耿直深坐进沙发里,久久不愿起身。
看来赵玫这回是铁了心了。
之前,是她破解了纺车里的秘密,现在,自己破坏纺车也被她发现了。赵玫和徐晓蕾、中村樱子不同,虽然她年龄比她们大一些,不过骨子里还是个小女孩,做事时常意气用事。真要是把惹火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了。
“看来,还得让晓蕾帮着想想办法了。”耿直挠了挠头想道。
听到海军情报处破获了伊藤大使被刺案,坐在特高课办公室中的大岛浩夫满腹怒气,不知道如何去发泄。
这一次,虽然躲过一劫,从中村樱子的手上死里逃生。
不过,中村樱子也睚眦必报,没有手下留情。上刑的时候,专门挑着要害来打,本来大岛浩夫那方面就不行,现在,更是聊胜于无了。
每想到中村樱子对自己下的毒手,大岛浩夫就夜不能眠,这个仇一定要报。
可现在,中村樱子功绩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而自己被伊藤大使保出来这么长时间,还是寸功未立,大岛浩夫不由地心焦起来。
更让他气恼不已的是,从他安插在中村樱子身边的暗探口中得知,中村樱子不仅和耿直住在一起,并且已经怀上了耿直的孩子,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从中村樱子到他身边一天起,大岛浩夫就把中村樱子当成了自己的私藏品,只允许自己肆无忌惮的蹂躏,却不准许别人染指。大岛浩夫骨子里是自卑的,他清楚自己男女之事并不在行,所以,他不允许中村樱子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他怕中村樱子一旦有了对比,就会发现了自己的无能。
现在,中村樱子非但每日与耿直耳鬓厮磨,享尽鱼水之欢,还怀了他的孩子,大岛浩夫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可他也清楚,现在的中村樱子早已不是当年,他随意蹂躏的小姑娘,不仅有海军大佐的父亲做靠山,官衔也比自己高了两级。除了这些,中村樱子手中掌控了营川城金融、通讯、码头、矿业等等赚钱生意,有了资金保证,无论军方还是政界,中村樱子打点的都明明白白的,每个地方都有替她说话的。
本来,他把对付的目标选定了耿直。一方面,再怎么说耿直也是个中国人。中国人做的再好,也是中国人,哪怕娶了中村樱子这样的日本妻子。另一方面,大岛浩夫总觉耿直身上有他看不透的东西。尽管,始终没有查到什么,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耿直的不同寻常。
可又令他没想到的是,耿直竟然被满洲国授予了四级景云勋章,成为满洲国授勋人中,级别最高的华人,虽然耿直中国人的身份无法改变,但动他也不是容易的事了。
大岛浩夫气恼不已,确是无可奈何。
“不行,不知就这样完了,让樱子为中国人生下孩子,那是奇耻大辱!耿直,耿直,这个耿直一定有问题!”
大岛浩夫定了定心神,又拿起通讯商行的通讯记录,与特高课电讯车的监控记录本对照起来。
其实,大岛浩夫心里清楚,这样的工作十有八九就是徒劳无功,可是,至少现在,并没有其他办法来耿直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着看吧。
这一天,大岛浩夫一直没有出屋,枯燥乏味地一页一页翻了下去。当他翻到他从看守所出来的那一天,眼睛顿时亮了下来。
那天通讯车的监控记录显示,当天中午从通讯公司发出了通讯信号,不过在通讯公司给他的记录本上却没有通讯记录。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从通讯公司发出来的通讯信号,并不是通讯公司的商用电台发出来的。这么看来,通讯公司里,一定有人偷着使用了电台。
“这个发报的人人会是谁呢?”大岛浩夫不由地思考起来。
他从看守所出来的那天,矿业公司已经进驻通讯大楼。如果不是通讯大楼里的人发报,那十有八九就是矿业公司里这些人了。
这些人包括:长泽教授和他的夫人郎秀梅;赵教授和他的女儿赵玫;滨崎步为的情妇冯田薇;徐晓蕾了的哥哥徐成教授;小地主和他伙计小棉裤;再就是耿直了。
即便不是耿直亲自发的,不过,这些人当中无论是谁在发报,耿直也都难逃其咎。
如果能从矿业公司中搜出一部电台来,那严查耿直便有了口实,扳倒中村樱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了,大岛浩夫心中暗道:“机会终于来了。”
现在要是直接去通讯公司搜查,太岁头上动土,很容易被中村樱子阻拦。只有拿着福源特派员的手谕去通讯商行,中村樱子才没有办法阻拦。
想到这里,大岛浩夫拨通了总务部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特高课副课长向井甘雄,听到是向井甘雄的声音,大岛浩夫说道:“向井君,怎么是你啊。”
“大岛君,今天总务部的人都下去跟着通讯车车巡逻去了,我留在这顶一顶。”
“向井君,你这事无巨细,也太辛苦了。”
“没办法,现在特高课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全靠海军情报处资助才能强维持,能多干些就多干些吧。大岛君,你有什么事吗?”向井甘雄问道。
“吉普车在没在家?我要用一下。”大岛浩夫说道。
“大岛君,不巧了,下午,野口课长去西海关开碰头会,把吉普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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