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鬼童子忙不迭扑了过去,恶狗扑食一般,在地上争抢了起来。
“不痛!你放下!那块大的是我的!我先看到的!喂喂喂!你至少也得再分一点给我吧!”女鬼童动作慢,只抢到一坨最小的,顿时气呼呼的说道。
“唔唔…不痒你别乱说,两块明明都一样大!”
男鬼童抢到大块的第一瞬间就忙不迭塞嘴里去了,根本不给女鬼童争夺的机会。
女鬼童子一下子气得跺脚,尖咧咧说道,
“不痛你个混账!你都把最大那块塞嘴里吃了,才说两块一样大!”
男鬼童子伸了伸脖子,已经将嘴里的金疙吃完了,顿时整个鬼都显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他一边抹着嘴角,一边盯着女鬼头手里的金疙,
“不痒你别废话了,大冬天的,再不吃等会儿就凉了!营养就没那么好了!你不想进补吗?”
女童子越想越气,她还在不停地跺脚,
“不痛!你太混账了!你是不是欺负我入这行的鬼龄比你小?我不吃了!你个饿死鬼!你要吃你快一个人吃完算了!”
还有这种好事?
男鬼童开心的扯了扯嘴角,
“不痒,你废话太多了,不吃算了,我一个人全吃了,趁着还新鲜!”
眼看那贪得无厌的男鬼童不痛居然真的朝着自己伸手过来,女鬼童不痒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
“喂喂喂!我要吃!我要吃!谁说我不吃了!唔唔唔…真好吃!”
听到大殿里俩鬼童子争金疙争得气势汹汹的声音,朱老城隍在后面忍不住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那小道士简直就是个变态!先前我还以为他在恐吓那群灵傀,只是想要赶走他们,谁知道他真的一刀就把他们给劈没了!
不,是半刀!
哦不,半刀可能都算不上!
真是气煞老夫也!”
“嘿嘿,不过还好,我昨天就将大垭口那批灵傀体内的子孙香火全吸收了,否则今晚也拉不出这么多金疙,你们俩小鬼连闻味道的机会都没有,就别提争谁吃大吃小的了!”
所谓的灵傀,指的便是先前被李晴天无意间的刀风劈死的大垭口村祖宗魂。
他们寿终正寝后,被城隍老爷忽悠着留在阳世庇佑后世子孙不去地府报道投胎,并且给了他们城隍之力庇佑,让其成为能在白日阳光下游走的鬼魂。
这种鬼魂没有怨气缠身,保持着生前的记忆和思维方式,但是在逗留阳世期间不能有任何暴力伤人的举措,否则会被地府阴差缉拿问罪,当然,在地府阴差发现其伤人之前,可能早就被忽悠他们,给他们庇佑之力的城隍给悄悄处决了。
所以这种不能伤人的鬼,又叫做和平鬼。
另外,由于这类鬼魂得到了城隍之力的保护,可以随意在白日里四处闲逛,其他只能在夜色阴暗里出没的阴灵鬼物觉得这中鬼魂很是洋气,所以嫉妒的将其唤做:日洋鬼。
其实这种和平鬼在朱城隍眼里,就是用来割韭菜的灵傀。
他们逗留在生前的老宅,受到后代子孙的香火供奉,灵体内积聚了一定的香火之气。
朱城隍再利用给对方城隍之力庇佑的灵官契约从他们体内吸收走属于这些祖宗魂的香火气,所以才直接造成了这些鬼魂灵体弱不禁风的本质,被李晴天无意间扇动的一缕发丝刀风给弄无了。
老城隍蹲在城隍塑像后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傲娇的神色。
他回头看一眼身下的小金盆,里面已经装了小半盆,而自己的身体也感觉到了空乏。
他知道,自己马上要到达极限了,不能再继续大量制造下去,否则只会把自己的灵体给掏空了。
盆子里的这些金疙,其实并不是他给花江镇百姓的恩赐之物,而是准备来孝敬给岷江龙王他老人家的。
虽然朱老城隍不知道岷江龙王他老人家要他这些俗物去干嘛,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每个季节按时给岷江龙王送上小半盆金疙,岷江龙宫那边就会送他一颗千年海胆。
朱老城隍并非喜欢享用海鲜,至少,他理想中想要享用的海鲜并不是这种真切的海鲜。
实际上,他这种阴差灵体根本就无法享用到食物的味道!只能抽其精华气象,不能尝其实际滋味。
他拿龙宫的千年海胆,是为了借用这稀罕宝贝的力量重新塑造真正的肉身灵体!
只要有了肉身灵体,他就能像个陆地真神一样,用身体去真真实实的品尝人间五味,用身体去好好享受人间六欲!
和岷江龙宫合作已经五年了,五年来,他吸收了十九颗千年海胆的灵力!
最近这一年多两年来,花江镇的乡民已经能在城隍庙里看见显身的自己,并且极其充满崇拜的和自己一起吹牛逼,摆龙门阵,这一点让他感到很自豪。
他粗略计算过,只需要再和龙宫合作个三年,再割几批周遭信徒灵傀的韭菜,自己就能拥有完整的血肉之身了!
一想到这里,朱老城隍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海胆!海胆!我要十个海胆!海胆!海胆…”
老城隍嘴里一边随意地哼着小曲儿,一边鼓足了力气控制着体内涌动的力量,他背上有一道淡金色的微光在闪烁,体内如炉子一样轰轰燃烧着。
啪嗒,啪嗒。
金疙接连掉落。
很快,他泄出了最后一块金疙。
“不痛,不痒,快过来,我已经结束了,等会儿龙宫那边的差人就该来取东西了,你们搞快一点。”
朱老城隍喘了口气,扭头往外面大殿喊,俩鬼童子还在争执不休,老城隍忽然感觉屁股后有些凉凉的,仿佛有一阵极厉害的风吹了过来。
风吹,淡淡凉。
怎么肥四?
我堂堂城隍庙怎么可能漏风?
这儿后门早已关得死死的,怎么可能…
老城隍懵懵懂懂的回过头,顿时大惊。
后门不知何时已经破裂!
一道沟壑从远方黑暗中延伸而来,直接悄无声息地洞开了城隍庙的后门,仿佛一条颀长诡异且贪婪的怪舌头,一直蔓延到他身后装金疙的盆子下。
而那金盆,已在悄无声息间裂开成了两半!
怎么肥四啊?
地龙翻身咩?
刚刚我回头看时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啊!
老城隍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感觉屁股越来越凉,甚至还有一种久久未曾体验过的火辣辣的感觉从身下传来。
他凝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才想起来,
嗷,这种久违了的感觉,就是痛!
他赶紧慌张的往自己屁股摸去,一下子就心头拔凉拔凉的。
裂开了!
全他妈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