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辙环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两个空着的位置,不过,他在那边看见了有些熟悉的身影。
袁辙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了空位,于是走向了那排显得有些空荡的桌椅。
目光移动,从那人身边隔着的两个空位,以及上下左右噤若寒蝉的样子,似乎他们坐在的并不是寻常的座椅,而是布满了钉子的铁板凳。
“你好,借过。”
袁辙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中,直接来到了一个空位,然后毫不客气地坐下。
“小子!”
那人摘下耳机,正要发怒,却愣在了原地。
“又是你!”
无辛怒目而视,“袁辙,别以为今天穿了一身复古的衣服,我就认不出你!”
袁辙都没理他,他在向旁边一人确认之后,直接从储物袋中出去了厚厚的课本。
旁边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纷纷下意识转过头来,想要亲眼看看这个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天之骄子。
“嘶,储物袋?”
袁辙从储物袋取书的这个动作坐实了他的身份,同时也深深刺激了周围的同学,自然也包括旁边的无辛。
“喂,袁辙你知不知道你很嚣张啊?”
无辛见他无视了自己,心里更加愤怒了,他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气!
袁辙示意他小声一点,马上就要上课了,不要打搅到旁边的同学。
无辛气得满脸通红,他想当场掀桌子,可是悲哀发现自己好像打不过袁辙,于是他选择了智取。
“袁辙,别以为你有几分蛮力就了不起,这里,学的可是医术!”
袁辙翻看了课本,说道:“要上课了,请安静。”
无辛手指都在颤抖,他正想放一句狠话,却发现周围的声音都压了下来。
“同学们,上课了。”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同时一个身穿藏青色正装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教室内所有人瞬间停下了议论,就连无辛也将视线放到了老者身上。
老者走向了讲台,明明看起来弱不经风,可是行走间却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咳咳。”
老者轻轻嗓子,开口道:“同学们,欢迎你们选择我的《医学理论基础课》,希望老头子能给你们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那么,现在开始上课,请大家翻到第一课。”
袁辙按照老人的指示,将手里的课本翻到了第一课,其实内容他已经熟记于心。
老者开始讲述,声音不大,可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开始正式的学习之前,首先,大家先把目光放到最前面的那一张拓片图上,待会我要提问。”
袁辙一愣,还要提问啊,那赶紧在复习复习。
无辛无所谓翻看着课本,撇了一眼拓片上面的文字,眯着眼睛念道:“凡,凡大医治病,必当安…”
他有些费力念着,“这什么东西,字迹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袁辙在心里默默念诵,他一开始预习的时候也没有太在意,所以现在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老者拍了拍手,笑道:“好了,现在有同学告诉我拓片图上的内容吗?”
安静,十分的安静。
所有人都把脑袋低了下来,包括平时行事乖张的无辛。
袁辙还在费力研究着上面的文字。
老者环视了一圈,笑道:“没有同学愿意主动站起来吗?那我就点名了。”
他笑着打开了投影仪上面的点名界面,然后自言自语道:“刚好,让我认识一下新同学。”
老者撇了一眼上方的名字,然后喊道:“袁辙!”
袁辙一愣,不过也没有犹豫,直接站了起来。
“我去,他就是袁辙啊?我竟然跟他选了同一门课!”
“废话,这是必修课,你应该庆幸自己选到了这个导师!”
“哈哈哈,不过他也太倒霉了吧?明明点名册上面还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呢!”
“你懂什么,这叫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个导师说不准早就盯上了他!”
事实,往往就在人们不经意的猜想之中。
老者笑着拿出了一个掉色的保温杯,打开杯子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
小伙子啊,那个老家伙让我一定要特别照顾你,正好,我也看看他的眼光如何。
袁辙放下了书本,认真说道:“老师,我只看懂了一点点。”
老者颔首,善意道:“没事,说说你看到的就行。”
袁辙对其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开口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众人脑子嗡嗡直响,你这叫看懂了一点点?
袁辙闭上了眼睛,语气坚定道:“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
老者颔首,此子,天赋过人也。
不料,袁辙还在继续往下面说:“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老者有些吃惊,他竟然看到了这么多内容?
袁辙停顿了片刻,然后道:“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老者心里惊讶,如此良材美玉,当自己的关门弟子岂不是绝配?
他略带浑浊的眼神都亮了几分,心想:“这小子绝非凡俗,看来让那老小子捡了大便宜了!”
他有心开口收徒,可是一想到那个老不正经的无赖,最后只能遗憾摇头。
袁辙将自己看到的内容背诵了出来,然后有些尬尴笑道:“不好意思老师,我预习的不够认真。”
“原来是提前预习了。”
老者心里好受了许多,他看了一眼发愣的众人,不满地敲敲讲台说道:“这些知识你们为什么不记下来呢?”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拿起了笔。
老者示意他坐下,然后满意说道:“很好,华老没有看错人。”
原来他们的导师,真的是在帮华老检验徒弟啊?
那么我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