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陆寻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孔心月确实是不断在自己的师父面前提到陆寻。
那是因为她想要师父先有一个好印象,到时候将陆寻引进兵师院,也就容易多了。
殊不知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御冲霄对陆寻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反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父亲,第一次听到宝贝女儿有了心仪之人,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说不上是厌恶还是不舍,总之很是复杂。
孔心月从小无父无母,可以说是王定波和御冲霄一手将之养大的,因此在这位兵师院院长的心中,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以前的孔心月,对任何男子都不假辞色,哪怕是那位在学院之中鼎鼎大名的妖孽,她都从来不感冒,这让御冲霄很是欣慰。
可这一次不同,出去了一趟回来的孔心月,开口闭口都是陆寻,某些微妙的感觉,御冲霄这个过来人,自然是能清楚地感应到。
就算孔心月还没有明面表现出来对陆寻的那种意思,但在御冲霄心中无疑是埋下了一记伏笔,让得他对陆寻的要求,也瞬间窜到了天上。
在御冲霄心中,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自己这个弟子的,陆寻连学院正式弟子都不是,又凭什么得到孔心月的青睐?
这就好像老丈人看准女婿,就算御冲霄无比希望孔心月早点嫁出去,找一个好宿,但眼前这黑衣小子的修为,差的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师父,他虽然只有五境修为,但在兵师一道上的造诣可不低,而且他还精通机关术和阵法,之前还在棋院…”
孔心月有些着急,所谓关心则乱,她完全没有听出师父言中的深意,而这样的话,更是让御冲霄有一种被剥夺了重视的感觉。
一直以来,孔心月对御冲霄都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违背过师父的命令,现在竟然为了一个毛头小子,和师父辩论起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得御穆霄觉得,恐怕从此以后,自己就不再是孔心月心中最重要的人。
难道自己的多年陪伴教导,还比不过一个刚刚认识数月的毛头小子吗?
“心月师姐!”
然而孔心月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陆寻给打断了,这无疑让御冲霄再次不喜,这小子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而陆寻之所以打断孔心月后头的一句话,那是不想让自己在棋院的表现,影响他在兵师院的所作所为,他不想靠任何的外力。
再说了,棋师一道对于这些兵师来说,恐怕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孔心月说出来的话还未必有人信,也就不用做那无用功了,免得被人认为哗众取宠。
“小子,听说你也懂兵师一道?”
御冲霄不便对孔心月多说什么,只是斜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衣少年。
问出这句话,蕴含着几层深意,让得旁边几位兵师院的高层,都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陆寻,想要看看他如何作答?
在一位上五境的仙品兵师面前,你一个下五境的毛头小子,敢说自己懂兵师一道?
而陆寻要是说自己不懂的话,那无疑也正中御冲霄下怀。
他相信在孔心月心中的完美道侣,一定只会是兵师,而不是其他的文师天才。
要不然当初那位苦苦相追,闹得全院皆知,孔心月也不会置之不理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位天赋固然惊才绝艳,却不是兵师,失去了最重要的资格。
“略懂!”
就在众人猜测着陆寻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从黑衣少年的口中,赫然是发出这样的两个字,让得旁边的孔心月一下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
如此回答,让得御冲霄都是微微一愣,这倒是让他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这到底是个谦逊的说法呢,还是说这黑衣小子真的只是略懂?
或许只有孔心月才知道,陆寻这两个字到底有多促狭。
曾经在卧龙渊底,在棋院之中,他就用这两个字,让所有人出乎意料。
你见过一个略懂阵法的五品阵师,极为轻松地破掉一门七级巅峰阵法吗?
你见过一个略懂棋道的小小少年,下赢了棋院的九品棋师和十品棋师,还和上五境的棋院院长打个平手吗?
而这些,都只是陆寻用“略懂”二字来概括掉了,场中除了孔心月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定波,今日院内不是有一场演兵吗?带这小子去见识一下,也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兵师!”
片刻之后,御冲霄的脸色有些阴沉,而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便是转身离开了这兵师院的入口,反倒是几位夫子留了下来。
待得御冲霄和几位先生都离开之后,陆寻侧过头来,显得有些委屈,看向孔心月的目光,更充斥着一抹幽怨。
“心月师姐,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令师了?”
以陆寻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御冲霄对自己的不待见,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兵师院的院长,因此百思不得其解。
但陆寻却也知道,御冲霄对自己的那种不满,绝对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甚至那种不满,都有些不太稳定,这让他想恨都恨不起来。
“啧啧,养了二十五年的一颗水灵白菜,被一头不知哪里来的猪拱走了,你说院长他会不会开心?”
孔心月一时不知道如何措词,倒是旁边的王定波给出了答案。
此言一出,不仅是孔心月和陆寻目瞪口呆,连旁边的几位夫子都是神色精彩,尤其是那位和王定波交好的夫子。
这个名叫祝祺的兵师院夫子,一脸好奇地在陆寻和孔心月身上打量打来打量去,忍不住问道:“王兄,你的意思不会是?”
说完这话,祝祺举起双手,两只手大拇指相对着弯了几下,让得旁边几位夫子当即就明白了过来,目光不由变得更加诡异了。
“这我可没说,你们自己猜去!”
当着孔心月的面,而且看到这位小师妹的脸越来越黑,原本想要再调笑两句的王定波,只能是改变话风。
但这话说和没说没有什么两样,也让孔心月的一张俏脸变得黑红黑红,完全没有料到,事情怎么就会演变化到了这一步。
说实话,自卧龙渊回来之后,孔心月确实对陆寻有些念念不忘,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是不是爱慕之意。
一来她只不过才认识陆寻没几天,二来两者之间无论是年纪和修为,都相差甚远,她一时之间摸不准自己的真实心境。
而此刻得王定波这么一点,再想到师父的态度,孔心月心头不由一震。
难道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叫陆寻的黑衣少年了吗?
“王夫子,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这不仅是有损心月师姐的名声,还会给我拉来不少仇恨啊!”
反倒是陆寻极为坦然,见得他有些无奈地接口出声,他可以想像得到,像孔心月这般优秀的女子,在学院内怎么可能会没有追求者呢?
“嘿,你小子连八境的唐炼都不怕,还会怕其他麻烦?”
王定波撇了撇嘴,说出一个事实,让得陆寻有些哑口无言。
这其实也是事实,在学院年轻一辈之中,并没有八境强者,最多也就是像孔心月这样的七境圆满罢了,实力比唐炼差了不少。
陆寻心头一阵苦笑,自己是不怕唐炼吗?
想当时陆寻也只能是想尽办法逃命,根本不敢跟唐炼有一丝一毫的接触,对方只是一道余波气息,就震得他身受重伤。
“陆寻,院长刚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想要拱走咱们兵师院最好看的一朵花,你还得加倍努力啊!”
王定波对陆寻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他反倒是颇为看好这个黑衣少年,只是这几句话,终于让那边的孔心月忍不住了。
“师兄,什么拱不拱的,说得这么难听!”
孔心月对刚才陆寻的话其实还是有几分失望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小子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哈哈,别人想拱,还未必拱得到呢!”
王定波完全不以为意,然后转过头来说道:“怎么样,陆寻,跟我去见识一下兵师院的演兵如何?”
“求之不得!”
对此陆寻自然是不会拒绝,一来是给孔心月一个面子,二来他也想让那位兵师院的院长,打消对自己的偏见。
想让这些兵师院的兵师们改变看法,当然得在兵师一道上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了。
陆寻知道,别看刚才王定波一直好像在开玩笑,但如果自己在兵师一道上真的稀松平常的话,恐怕他们的态度,也不会和御冲霄有什么两样。
“师姐,什么是演兵?”
跟着几位夫子朝着内里走去的时候,陆寻在后边轻声问了出来,让得想到某些事有些失神的孔心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解释。
耳中听着孔心月的解释,陆寻连连点头,算是明白了兵师院的演兵一事。
说白了,那就是兵师院内部,一场比拼铸兵之术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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